陪诊员的别样生意

多数时候,刘珊珊的一天是被电话唤醒的。清晨6点半,电话那头是语气焦灼的年轻母亲。18个月大的孩子突然发烧,医院打交道的刘珊珊求助:最新的就诊流程、医院能最快就诊……

过去的两个月里,刘珊珊每天得接上四五十通陌生来电。从早上到晚上,医保报销、医院挂号、深夜上门输液……电话那头与看诊有关的问题应接不暇。准确地说,陌生来电的数量是从年5月末开始逐渐增多的。当月,西安一女孩两年内陪上百位老人看诊、半天收费元的新闻登上热搜。

“陪诊”行业的创业者刘珊珊发现,也正是从这次热搜之后,她的陪诊业务有了起色。医院,在繁杂就诊环节里发现需求缺口。

入局者

刘珊珊是偶然入行的。

在此之前,她在北京从事着酒店管理工作。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酒店业受到牵连,难回昔日景气。连带受到冲击还有先生的海外销售工作。两人商量过后决定辞职回到老家沈阳。

在老龄化问题突出的东北,养老产业是刘珊珊看好发力的领域。但在调研过后,她发现养老产业投入的成本过高,只能作罢。

△刘珊珊穿着引字T恤陪诊

一开始,当陪诊员并不在刘珊珊的考察范围内。一次偶然的机会,住在沈阳周边的亲戚来城里看病。因为工作的原因,远在外地的女儿难以陪着老人就诊完,只能把老人托付给刘珊珊夫妇。

刘珊珊记得,也正是这趟前前后后折腾了一周的陪诊经历让她意识到,对于独自生活的老年群体来说,看诊是个大问题。

她开始留意观察。医院的导诊台前围着的大多是老年人,从下载软件挂号到打印病历,流程上的问题得挨个问。“是不是能有一个职业可以帮助他们解决这些流程上的问题呢?”刘珊珊说,要开展陪诊服务的念头大概就是在这些观察中萌生的。

此前,国家卫健委也曾公布过相关数据:我国有1.9亿老人患有慢性病,其中很医院看病、换药或是做手术。另有调查显示,因子女不在身边,超过七成老人选择独自就医。

刘珊珊觉得陪诊或许是个有前景的业务。年4月她开始通过自己注册的公司“安安陪诊”开展陪诊业务。

陪诊,简单来说就是陪人看病,帮着跑腿。根据现有的市场价,刘珊珊把陪诊服务的收费标准定为半天(4小时)元,全天(8小时)元。服务的内容则是带着医院里顺利就诊。

最开始的客源靠熟人介绍。在外地工作的朋友把带着她电话的广告信息发在老乡群里,但效果不佳。两个月下来,只能接到10多单。

刘珊珊发现,尽管定位是从老年人的需求出发,但老年人找来的却少之又少,绝大部分订单都来自老人的子女。她意识到,留守在沈阳或周边城市的老人都不舍得花钱购买服务,即便是服务已经开始,有的老人也会在得知陪诊员的真实身份后,当场拒绝。

△现在刘珊珊多是负责陪诊前期的咨询工作和培训

与外界定义的“普通跑腿服务”不同,刘珊珊的经验里,陪诊服务从下单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她服务的客户里老年人居多,子女大多是独生子女,在异地生活、工作。孩子下单后,她负责跟老人联系。从提醒老人带好身份证、医保卡,就诊科室位于几楼、抽血化验的地方在哪儿,这些功课都得提前准备,事无巨细。在就诊的过程中,她也得跟着,帮着问诊,记录医嘱,再反馈给老人的孩子。

“大多数人对我们都不了解。”从事陪诊服务以来,刘珊珊不止一次地听到,有人把陪诊员和“黄牛”等同联系。与部分同行不同,刘珊珊把业务聚焦于陪诊服务。她不提供代挂号服务,有询问挂号业务的客人她只给挂号建议。用她的话来说,她不希望平台还没发展起来前就被外界贴上“黄牛”的标签。

不一样的”生意“

陪诊的次数多了,刘珊珊开始能精准地发现同行者的情绪变化。她接过一个陪同肾结石老人就医的订单。老人年过半百,膝下无儿女,外甥因为工作医院,只能给老人找了位陪诊。

陪诊时,刘珊珊发现得知自己是陪诊员后,老人就开始沉默不语,“她就很委屈,有种孤独感。”刘珊珊至今对老人眼里泪珠打转的画面印象深刻。她详细地解释自己的工作内容,尽量安抚老人的情绪。聊着聊着老人的情绪才有了缓和。之后的就诊,老人也都愿意让她陪着。

陪诊是个“苦差”。用刘珊珊的话来说,这份工作除了“跑腿陪伴”业务,还有很多心理支持、耐心等隐性要求。从事陪诊服务半年,她摸索出了一套经验。她习惯性地在背包里放上应急药品,以备不时之需。医院的特色科室她能脱口而出,做B超要憋尿、胃镜要吃药、血检要空腹、取报告时间等就医事项,她也逐渐了然于胸。

△陕西省咸阳市,老年人学习操作智能手机。图/新华社

“接的陪诊单多了,跑医院的频率高了,就熟悉了。”刘珊珊和丈夫一致觉得,光靠熟人介绍客源的方式不够,还是得依靠线上线下多渠道宣传。

刘珊珊有服务业的从业经验,丈夫有市场经验。她定制了印着“安安陪诊”字样的T恤,逢到陪诊就穿着。但招来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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