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调研·挖掘上市公司价值，揭开资本市场真相
撰稿
浑水调研研究员申不怵
五年前，因为要支付受让宝馨科技股权的转让款，陈东将先期获得的宝馨科技（）的股权质押，不料却埋下不小的隐患。五年之后，为缓解质押风险，陈东不得不转让宝馨科技控制权，与陈东有同样需求的还有宝馨科技第三大股东——朱永福，这位公司元老也想通过转让股权来缓解质押风险。不过事与愿违，在筹划八个多月后，陈东和朱永福的股权转让计划依旧告吹。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目前两人已在筹划新一轮的股权转让，宝馨科技已经停牌。
与陈东、朱永福相比，杨荣富无疑是幸运的，在五年前的宝馨科技股权转让中，杨荣富也获得了宝馨科技相当数量的股份，不过在年宝馨科技股价尚处高位时，杨荣富就“溜之大吉”。
除了都是宝馨科技的股东外，陈东、朱永福、杨荣富还都是四川人，并且曾在江苏省四川商会任职常务副会长、会长、监事长。乡谊是纽带，宝馨科技就成了老乡“聚会”的场所，只不过散场之后，有人赚得盆满钵满，有人却坐困愁城。
四川老乡“相聚”宝馨科技
年，面对业绩不断下滑的窘境，上市将满三年的宝馨科技开始通过并购求发展，当年7月，公司宣布筹划重大资产重组，两个月后，重组预案公开，宝馨科技看上的是南京友智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友智科技”），计划通过发行股份将其纳入麾下。
友智科技是一家从事气体流速流量测量设备、工业过程分析系统和烟气监测系统的研发、设计、销售的高新技术企业，产品主要应用于电力行业的锅炉优化燃烧风烟系统监控领域和环保监测领域，公司实控人是自然人陈东、汪敏夫妇。
最终，宝馨科技以支付现金1.33亿元、发行股份.81万股，合计作价4.23亿元收购陈东夫妇持有的友智科技%股权，交易完成后，陈东夫妇成为宝馨科技第二大股东，陈东直接持股16.16%。
陈东在这笔收购中，宝馨科技还向三名投资者发行股份募集配套资金1.4亿元，其中万用以支持友智科技后续业务发展，剩余资金用于支付收购的现金对价款，杨荣富以14.10元/股价格获配.60万股，持股比例1.28%。
宝馨科技股权结构（收购友智科技后）彼时，友智科技净资产仅为.6万元，宝馨科技收购的溢价率接近27倍，此次交易也备受质疑。
在陈东、杨荣富进入宝馨科技前，其四川老乡朱永福已经在宝馨科技打拼打多年，作为公司元老，朱永福已经是公司董事、总经理，并通过苏州永福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永福投资”）持有宝馨科技13.24%股权，仅次于第一大股东广讯有限公司。
朱永福如果说在年之前，陈东、朱永福、杨荣富之间的关系靠乡谊连接，宝馨科技收购友智科技之后，三人老乡关系之上则又添了一份“股友”关系——同为宝馨科技的股东。
一场折价50%的协议转让
年开始的一场股权协议转让使得三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三人都以自然人的身份成为宝馨科技持股5%以上的股东，分别位列公司第一、第三、第四大股东（年年报）。
年10月，宝馨科技收购友智科技完成，陈东、汪敏也成为上市公司股东。而在年9月23日，也就是宝馨科技收购友智科技的期间，宝馨科技因筹划重大事项而宣布停牌。
在后续的进展公告中，外界得知宝馨科技彼时的控股股东——广讯公司（实际控人为叶云宙夫妇）拟协议转让所持部分公司股份。一开始，广讯公司选择的转让对象是北京非凡领驭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非凡公司”），交易双方早在年5月就已经签订了股权转让协议，标的为宝馨科技万股股份，占宝馨科技总股本的32.49%约定转让价格7.35元/股。
不过奇葩的是，交易双方直到年9月才通知宝馨科技股权转让事宜。因为此事信披违规，年1月，江苏证监局对广讯公司及叶宙云夫妇监管谈话，年8月，江苏证监局对广讯公司、非凡公司以及叶云宙等相关人员进行处罚。
江苏证监局处罚决定书话说回来，年11月12日，因无法达成正式协议，股权转让协议无疾而终，但是广讯公司卖股的决心还在。
年11月20日，宝馨科技公告，广讯公司拟协议转让所持部分公司股份，接盘方不是别人，正式不久前刚刚引入的陈东和杨荣富，两人分别协议协议受让广讯持有的宝馨科技无限售流通股万股、万股，受让价格8元/股。
转让完成后，杨荣富持有宝馨科技.61万股，持股比例7.78%；陈东、汪敏夫妇将持有宝馨科技.81万股，持股比例27.61%，成为公司控股股东和实际控制人。
值得一提的是，陈东并没有自掏腰包支付广讯公司的股权转让款，而是转手将所持宝馨科技.81万股全部质押给东方证券，以用于受让万股股权转让款，在陈东之前，汪敏也将所持宝馨科技全部股权质押给东方证券，这也为之后的股权质押平仓危机埋下风险。
在广讯公司筹划转让股份期间，年11月14日，宝馨科技另一持股5%以上的股东——苏州永福投资有限公司也在公告减持，除了大宗交易和集中竞价外，最大的一笔是通过协议转让给了朱永福，转让价格7.78元/股，彼时朱永福持有永福投资95%股权，这种左右倒右手的交易也是让人不解。
年3月3日，广讯公司将持有的宝馨科技万股转让给朱永福，转让价格9元/股，之后，朱永福个人对宝馨科技持股比例上升至12.38%。
可以看出，无论是广讯公司与非凡公司，还是广讯公司与陈东、杨荣富，还是永福投资与朱永福，他们之间的协议转让价较宝馨科技彼时的二级市场价格均有较大折扣。
以最终成行的广讯公司与陈东、杨荣富交易为例，成交价为8元/股，但是宝馨科技停牌前的价格为15.55元/股（年9月23日收盘价），相当于打了五折。
离场者赚翻
年前后，宝馨科技很忙：上市公司忙着收购友智科技，还有之后踩雷的上海阿帕尼；控股股东广讯公司则忙着离场，先后三次转让股权，合计转让万股，套现5.85亿元。
不过与杨荣富相比，广讯公司显然走得急了点。
年5月26日，宝馨科技公告，杨荣富于当日减持公司股份.20万股，减持均价25.04元/股，一把套现1.93亿元，刚好覆盖掉此前参与宝馨科技定增募集配套资金以及协议受让广讯公司股权的花费。
此次减持之后，杨荣富还持有宝馨科技.41万股，持股比例降至4.99%，刚好在5%以下，操作可谓精准。截至年5月26日，杨荣富剩余持股中有.60万股处于质押状态，占宝馨科技总股本的比例为4.17%。
宝馨科技年的分红方案为每10股转增10股，杨荣富减持第二天，宝馨科技就除权，杨荣富持股数也变为.82万股。
不过在宝馨科技年半年报股东列表中，已经没有了杨荣富的身影，该半年报显示，宝馨科技第十大流通股股东持股数为48.3万股，这也说明杨荣富很可能在初次减持（5月26日）之后的一个多月内，就清仓了宝馨科技。
宝馨科技年5月26日至6月30日走势在年5月27日至年6月30日的这段时间，宝馨科技的股价基本保持在了13元/股，粗略计算下来，杨荣富套现金额在3.59亿元，可谓赚得盆满钵满。
留守者坐困愁城
相比之下，陈东、朱永福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年8月18日，宝馨科技发布控股股东、持股5%以上股东减持预披露公告，从该日起15个交易日后六个月内，陈东、朱永福分别减持万股、1万股，分别占总股本比例为5.96%、1.99%。
减持计划发布之时，陈东持有宝馨科技1.44亿股，持股比例26.07%，由于陈东是公司高管，其在职期间每年转让的股份不得超过其持股的25%。粗略算下来，陈东一年减持上限在6.52%，由此看来，陈东也是想尽量多减持。
不过此时宝馨科技的价格就很磕碜了，陈东、朱永福的持股自然也卖不出好价钱。根据减持公告，两人减持分别套现1.53亿元（两笔万股）、.64万元（两笔万股），减持均价分别为均价7.54元/股、6.86元/股，较二人受让广讯公司的股权价格已有折价。
值得一提的是，年12月15日，宝馨科技曾公告朱永福又要减持，不过一个月之后，朱永福又终止了此次减持计划，理由则是基于当时的市场状态及对公司未来发展前景的信心。
实际上，无论是陈东，还是朱永福，减持的压力均和自身的股权质押危机分不开，截至目前，两人持有的宝馨科技股份已经百分之百质押，而且部分已经过了回购的最后期限。
为了缓解质押危机，年4月，陈东夫妇以及朱永福筹划将所持股权转让给海南发展控股，不过时隔八个月后，该股权转让计划于年12月26日正式宣布流产。
与此同时，陈东夫妇以及朱永福又很快转投下一个金主，在同一天，宝馨科技即宣布停牌，筹划向国有背景战略投资者转让股权，并可能涉及控股权变更。这一次他们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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