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中外城市竞争力研究会公布“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排行榜”,“最具幸福感城市”榜单前两名分别是青岛和杭州。毋庸置疑,这两座面积、人口大致相当的副省级城市都是新一线城市中的佼佼者。两座城市都是旅游胜地,景色各有千秋。“红瓦绿树、碧海蓝天、啤酒飘香”,这是大多数人对青岛这座海滨城市的第一印象。而同样青山绿水、风景秀丽的网红城市杭州,则素有“人间天堂”的美誉。
但笔者认为,在“最具幸福感城市”榜单赢了半筹的青岛,在城市综合竞争力方面却远远落后于拥有多年历史的这座临安古城。
举一个真实的案例:之前有一个朋友在青岛工作,89年的小伙子,干练且优秀,难能可贵的是,他对中国的宏观经济有自己独到的认识和理解。小伙子大学毕业后,一直在青岛工作,工资水平始终在人民币上下。后来离开青岛,跳槽到杭州当地一家百亿资产的私募机构,工资一下子翻了3-4倍。目前小伙已经在杭州买房定居,成为新杭州人。
城市发展离不开人力资本,青岛市政府一直宣称重视人才战略,但是这个普通小伙子的经历却折射出青岛对人才吸引力方面的尴尬。从公开数据显示,年杭州平均薪酬元,平均薪酬位列北上广深之后,排名全国第四;青岛平均薪酬元,排名在全国第27位。薪酬待遇差距如此之大,不禁让人心生感慨,青岛对比杭州留住人才的优势在哪?
由于工作关系,笔者调研、走访了杭州40多家优质的上市公司,其中包括全球安防龙头海康威视、中国数字电视内容原创第一股华数传媒、中国电视剧制作龙头华策影视、中国金融软件领域具有绝对优势的恒生电子等。通过近距离感受和接触杭州上市公司,对杭州这座城市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和了解。
而笔者通过对比杭州和青岛两地商业环境和上市公司的不同,归纳了3点可对比项,分享一下笔者的个人感悟。
撰文/李阳
//上市公司数量和主体的对比//首先,杭州目前拥有家A股上市公司(未含科创板上市公司),青岛目前拥有36家A股上市公司。青岛在A股上市公司的数量仅仅是杭州A股上市公司数量的“零头”。巨大差异的背后,其实是两地产业结构和企业生态发展不同导致的必然结果。
其次,就上市公司主体来说,杭州在A股上市的公司主体大多是以民营企业为主,民营企业的经济实力丝毫不亚于当地的国营企业。即便是当地的国营企业,在混改方面,也是走在中国同类企业的前列(具体详见物产中大“二次混改”的相关报道);而青岛在A股上市的公司主体依然是以国营企业为主,且国营企业与民营企业之间的经济实力相差悬殊。
笔者在杭州某家上市公司调研期间,该公司董秘介绍说,“当地的人才宁愿进民企,也不愿意进国企”。而与之相反的则是,青岛本地人才纷纷“走关系”、“串门子”想方设法进入到国企。仿佛唯有如此,方才是“铁饭碗”、“金饭碗”。
//民营企业转型决心的对比//这几年,受到国际经济形势波动和国家去杠杆战略实施的影响,实体经济可谓是举步维艰,杭州本地的上市公司除了坚守主业以外,也纷纷在寻求多元化转型、升级。其中笔者印象深刻的就是美都能源。
美都能源的老板是在年借壳宝华实业从而登录资本市场的,后来由于房地产政策的低迷和房地产业务的萎缩,开始往金融(P2P)、新能源(锂电池)、美国油气田等领域拓展。公司看起来资产庞大、产业众多,却因为业务不够聚焦、跨界并购太多,导致其资产结构和盈利能力存在诸多问题。
但美都能源并非个例,它是江浙地区民营企业转型的一个缩影。多元化只是他们转型过程中的一种“尝试”,或者说“试错”而已。
相较于杭州民营企业毅然决然的多元化转型,青岛地区的民营企业则显得有些过于保守。其典型的例子莫过于青岛金王对于杭州悠可的收购和出售。年,青岛金王以1.52亿参股杭州悠可37%的股权,年以6.8亿收购剩余63%的股份,一直到今年4月,青岛金王以14亿出售杭州悠可。在杭州悠可身上,青岛金王获利5.68亿,虽然收益十分丰厚,但这个交易到底是战略层面的还是战术层面的,恐怕金王董事长陈索斌自己也说不清。
未来的路,依然会迷雾环绕、充满荆棘和坎坷,但青岛金王在转型的道路上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国企和民企生存环境的对比//杭州的物产中大,虽然也是国企,但其“混改”模式走在了全国的前列。尤其是物产中大独特的“二次混改”模式和独特的激励机制,推动了物产中大高速的发展。
记者去调研期间,令笔者印象深刻是物产中大一位领导说的话--“混改的要义是为了打造一个命运共同体,企业经营者和所有者的命运共同体,收益共享,风险共担”。
“从集团角度顶层设计一套值得成员公司去推广的二次混改的实施路径。我们现在二次混改的实施路径有三大亮点:一是双层架构有限合伙企业,二是动态调整机制,三是进退流转体系。”
目前在混改领域,物产中大被纳入了国务院国资委的十二样本企业(“物产中大集团:“混改”激发新活力”),也是其中唯一一家地方性的省属企业。
杭州的优势在民企,青岛的优势在国企。外地人提到青岛,首先想到的是青岛啤酒、海尔、海信、青岛港和中国中车,清一色的国企。但很多人提到杭州,首先想到的是阿里巴巴、海康威视、大华股份、物产中大、老板电器和宋城演艺,绝大部分都是民企。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杭州众多的民企都是在国企没有大规模进入的互联网行业,普遍形成了一个生机盎然的互联网生态圈。而相反,青岛这边的民企或多或少地会受到“参天大树”的影响,只能吸收到少部分的阳光、雨露。一旦有国企的大规模介入,众多的小微民企都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试问,这样的环境下,如何成长出更多健康茁壮的上市公司?
通过杭州和青岛这三个方面的可对比项可以发现,无论是在民营企业的竞争活力,还是在以上市公司为代表的经济中坚力量的升级转型方面,青岛跟杭州相比,都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日前,中央正式定调两大新示范区:南深圳北青岛。青岛也在市委书记王清宪的带领下,正式迈出了“学深圳、赶深圳”的第一步。
但我们也应该认识到,“学深圳、赶深圳”首先要从“学杭州、赶杭州”开始。我们需要借鉴杭州的发展经验,打破固有观念束缚,突破对国有企业、传统行业的路径依赖,促进经济转型和创新发展,激活民营企业活力,实现青岛经济高质量发展。
我们期待着这颗海上明珠,厚积薄发,成为一座真正能让人才宜居的最具幸福感城市。
作者简介李阳,从业10年,价值投资的实践者。曾在青岛某私募机构担任基金经理。
其核心理念是低估+成长。投资决策的核心是选择穿越周期的好公司。公司质量在其投资体现中占据绝对权重,择时因素则被淡化。
截至到目前,曾去过全国64家上市公司实地调研,其中多家上市公司实地调研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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