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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时报记者王永群■李长龙
“电子信息类代工企业过得好不好，只需问他一句，注册了新品牌没有。”多次采访王光照之后，他给记者当起了老师。“品牌是分界线，有品牌不等于不会死，但没有品牌，死是早晚的事，因为这个行业太特殊了。”王光照是安徽芯瑞达电子科技有限公司（下称“芯瑞达”）负责人，年，他带着在沿海掘下的第一桶金回到安徽，在合肥经济技术开发区（以下简称“合肥经开区”）设立了合肥分厂。“那时回来是为了扩大规模，抢占中西部地区的市场，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提高品牌知名度。”他说。
芯瑞达在安徽，普通又典型。作为制造业大省的一个区域样本，但凡任何有关制造业的风吹草动，总能在安徽找到分析样本的一块区域。电子信息产业也不例外。
代工犹如鲶鱼，搅动电子信息行业一池水
年以来，安徽电子信息产业进入快速发展阶段，大量电子科技企业的入驻，对安徽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呈现出持续性和规模性的特征。
年，主要为联想代工的宝龙达来安徽合肥建厂。年，由联想持股51％的联宝（合肥）电子科技有限公司千万级笔记本电脑项目在合肥经开区正式投产。“去年我们的笔记本出货达万台，今年有望突破万台。”合肥宝龙达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制造总监朱福来说，虽然全球笔记本产量在下滑，但宝龙达今年依然保持强劲的发展势头。由于有先进技术作支撑，宝龙达今年企业新产品的出货量预计占到生产总量的60％以上。“宝龙达最初从沿海迁往内地，看重的是劳动力优势，随着内地产业集群发展日益成熟，公司早已将中高端生产线逐步迁往内地。”朱福来说。
也正是年，王光照返回安徽投资。同一年，联宝落户安徽。联宝之于安徽，如同当年富士康落户郑州，对安徽具有特别意义。
年，联想全球PC出货量万台，超越戴尔成为全球第二大PC品牌厂商。彼时，单纯地依靠OEM伙伴已无法满足联想的产能扩容，联想开始了“自有生产＋OEM”的制造战略，积极发展其国内代工商。年10月，随着合肥宝龙达为联想代工的第一台笔记本电脑下线，联想有了更深的思考，决定与行业大鳄仁宝开始更深一层合作，设立联想（合肥）产业基地以合资公司的形式运营，联想持有合资公司51％的股份，仁宝持有49％的股份。
年，以企业为单位，联宝以．6亿元，增长1．9％的进出口高居安徽进出口企业榜单，占合肥进出口总额的22．3％，占安徽进出口总额的9％。以至于安徽省内留传一种说法，联宝发力，安徽在周边省份中进出口的位次就能超前一位。
“一批相关配套企业，加上陆续迁入的各类电子信息产业，使安徽、重庆、湖南等内陆省份初步形成了电子信息产业集群，规模效应使企业迁入更多的中高端生产线。”王光照告诉记者，与一期投资的代工生产线不同，年以来公司新上的生产线劳动力减少了近80％，一名工人可以操作数台自动化机器，这些机器用于生产LED背光电源等中高端产品，这些产品都有自己的品牌。
“保证出口优势不下滑，在国内注册品牌，开始做内销或者扩大内销，用出口挣来的钱养品牌。”程培君是安徽金视界光电科技有限公司人力资源部副经理，他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说，“电子行业的转型比传统行业转型更艰难。这几年，随着产业环境的变化，不少中低端的代工厂已经到了熬不下去的边界，长单变成短单，短单变成急单，做外贸的企业试着‘两条腿’走路，内外贸兼做的企业也正在扩大内销的比例。”
“年，我省电子信息制造业在宏观经济下行压力加大条件下，努力保持高成长的态势，全年实现工业总产值亿元，增长21．9％，高于全国电子信息制造业平均水平13．2个百分点；工业增加值增长20．1％，增速高于全省规模以上工业11．5个百分点；利润总额增长13．7％。”安徽省经信委规划处处长王鹏飞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进入“十三五”时期，一批塑造安徽品牌优势、营造核心竞争力的重大投资项目将陆续进入关键布局和建设期，“屏—芯—终端”全产业链贯通联动也将进入攻坚阶段，电子信息产业的体系性效应逐渐体现出来，对传统产业结构升级的推动和渗透作用逐步增强。“随着电子信息产业发展壮大，我们打破以往‘碎片化’引进格局，从较多 从分布区域来看，安徽电子信息类企业主要集中在沿江和淮河以南市、县。在黄山市和合肥市，记者分别采访了十多家不同产品方向的电子信息类企业，发现这些企业产品结构由过去代工和以家电类低端产品为主，调整到基础类、投资类产品占大头，在关键元器件——集成电路、显示屏领域在全国甚至在全球逐渐有了安徽声音。
目前，从安徽电子信息产业所处行业境况看，其情形恰如安徽在全国的地位，由于已被划入长三角，产业发展和新兴产业演化进程上，能够最先感知东部的冷暖，但由于投资于安徽的电子信息产业多以内需和产业链为主，代工为辅，其对产业调整的抗压力方面，则表现出中西部内需型产业的韧性和滞后性。
遵循规律，正确审视电子代工业
“哪怕是鼎盛时期，代工也就像秋天的高温，热度有、后劲无。电子信息产业最大特点是技术不确定性。一种技术有可能很快被另一种技术所代替，而新技术是对前一个技术的一种颠覆，导致前一个技术可能没有任何存在的商业价值。所以，只做代工，只能把自己做死，但没有代工，中国电子信息产业，难有今天的成就。”王光照说。
据外媒报道，8月16日，全球最大的芯片制造商英特尔宣布，该公司将从竞争对手ARM处获取授权技术，用于扩展自身的芯片代工业务。PC市场的持续下滑以及服务器处理器业务增长的缓慢，迫使英特尔进入代工制造业务。英特尔还宣布，韩国第二大手机制造商LG电子，将使用该公司的代工厂制造的10纳米工艺手机芯片。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巨头间的联手，让代工市场日趋寡头化，留给国内代工企业的空间正越来越小。
“虽然一部分企业经过多年发展已有了应对国际竞争的能力，但大部分中国代工企业显然还不具备自创品牌的实力。技术上的赶超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从目前来看，尤其是电子信息产业代工模式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仍将是可行的、适应中国国情的，且仍有巨大潜力可以发掘。”程培君说，金视界正从代工转为专精尖型的中小企业，这是符合国内电子信息产业发展规律的。
“短时期内，企业要做的不应是急于求成地去消除代工，而是更好地利用代工。如何将代工做好，使代工的产品不断升级、科技含量越来越高，为今后的自主研发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王光照说，所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转型规划都是纸上谈兵，技术进步同创新一样，不是规划出来，而是一点点试验改进来的。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由于安徽具有交易成本较低的产业配套能力，使得省辖内电子信息产业表现出较强的竞争力和市场适应能力。在长期跟踪观察安徽电子信息行业发展的王鹏飞看来，“做到了极致，代工就是模式，比如英特尔。我省电子信息制造业专精特新企业在自主创新、打破国外垄断、替代进口等方面成绩不俗。如安徽大地熊建设有稀土永磁材料国家重点实验室、省级企业技术中心等研发机构，生产的产品获得多项奖励并被认定为中国驰名商标；黄山电器自主研发的功率半导体器件打破国外垄断，占全国细分市场份额25％以上，公司拥有多项专利；蚌埠双环专注于精密电阻器等产品制造，为航天飞船发射、遥测、遥控及地面应用发挥了重要作用。”
“对于国内电子信息行业中小代工企业来说，代工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做‘专精特新’，做出自己的品牌。”王鹏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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