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最直观的方式莫过于观察他们的饮食生活。
香港街头的打边炉小店,是狠人聚集的地方。《无间道》里,大佬们围成一圈,一边涮菜,一边形成同盟,表示「坤叔死了,以后不会给倪家交数」。而在《机动部队》里,整个故事从打边炉店开始,去方荣记吃火锅的马尾哥,可能也想不到自己接下来会被人刺死。
▲如今方荣记已经成了港片迷们的打卡圣地。
而在「硬菜」这个名词的起源地——东北,彰显自己是不是狠人的方式,不是点一桌小鸡炖蘑菇、锅包肉、乱炖等菜,或者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以及旁边坐一个扒蒜小妹。
而是吃雪糕,大屋子里一排冰柜,里面塞满了雪糕。屋外大雪苍茫,时间都被冻结。屋内,暖气十足,大哥不动声色地吃着雪糕,思考帮派发展,眉头紧皱,目光苍茫深邃。
▲《无证之罪》截图。
人们依靠获取食物而得以生存,同样的,出于对食物的崇拜,使得食物超脱了单一的“充饥”功能,从而形成了饮食文化以及赋予食物更多的意义。
如果非要在西安挑一种能彰显民风,又够硬派的食物,我首先会选泡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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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人喜欢牛羊肉泡馍,尽管陕西全省的泡馍种类多样,但在我们西安,泡馍仅仅是对牛羊肉泡馍的称呼,而非其它。
一个西安人,如果去吃葫芦头泡馍,当别人问他吃啥去的时候,只会说,吃葫芦头。
这种泡馍情结由来已久。
在物质不怎么充裕的年代,泡馍是一种美好的记忆。农村小孩被长辈带着去吃一碗泡馍,甚至会激动地写进作文里,一般是《记一件难忘的事》。
而在七八十年代的西安,国营大厂扎堆,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单位。在还没有遭受市场经济大潮冲击的年代,单位会隔三差五的给职工发福利。这些福利中,有一项是铁打不动的——泡馍票。
我以前看到个新闻,讲到有个西安老人回忆上世纪国营大厂的美好生活,其中着重回忆了自己单位发了泡馍票之后,他怎么去吃泡馍。
久而久之,能够隔三差五吃一顿泡馍,成了身份的象征。
也难怪,贾平凹会在某本书中写,一个陕西人最大的追求是能够吃上商品粮,然后把手拢进袖子里,靠着城墙晒太阳。一来是,能吃上商品粮的都是有能耐的人;二来,那个年代,吃商品粮,就意味着生活有保障,以及能吃上泡馍。
在改革春风吹大地的90年代,这种身份又变得丰富起来。能隔三差五就吃泡馍的,无非就三种人,做生意挣了钱的能人、吃商品粮旱涝保收的人的以及混社会的狠人。
▲《12.1枪杀大案》剧照。
而在当代,即便五湖四海的美食涌入西安,但泡馍的地位依旧排在第一位。有人曾经统计过,西安人一年会吃掉40多万只羊,这仅仅是年时候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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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泡馍是最能彰显西安狠人气质的食物。
主要原因在于,耐饥,够硬。中午吃上一碗泡馍,基本上连晚饭都省了。
很多外地朋友,尤其是南方朋友,来西安旅游之前,耗费心力的做各种攻略,做好了死在陕西饭手里的准备。
结果一到西安,一碗泡馍之后就看什么都不香了。直到旅游结束,才猛然醒悟,当地 作者:陈锵
贞观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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